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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羲之诞生地“琅邪”辨异——临沂“琅邪”地名用字...
发布人:发布时间:2015-07-06
王羲之诞生地“琅邪”辨异
——临沂“琅邪”地名用字考(一)
王军宝
书圣王羲之,父旷,叔廙,从伯导、敦,祖正,曾祖览、伯曾祖祥等历史文化名人晋书有传者数十人,皆记为琅邪临沂人,如名列二十四孝之王祥,《晋书·卷三十三》记:“王祥,字休徵,琅邪临沂人,汉谏议大夫吉之后也。祖仁,青州刺史。父融,公府辟不就。”临沂从行政区划上原属“琅邪”郡(国),故又称临沂为琅邪。今天很多人至力于研究、弘扬书圣王羲之,然大多数人弄不清楚王羲之出生地“琅邪”是哪两个字。故出现了“琅邪”、“琅玡”、“琅琊”、“瑯琊”、“瑯邪”多种写法,作为地域名,以上五种写法都能见到,作为全国三十六郡之一的琅邪郡名,怎能没有固定写法呢,要想知道正确写法必追根溯源:初,秦统一中国,置天下三十六郡,中有“琅邪(yá)郡”:东汉建武十七年(41),光武帝封子刘京为琅邪王,琅邪郡改为琅邪国,建都于莒(今山东莒县城阳镇)。建初五年(80)琅邪国移治开阳(今临沂市区),领13县。建安二十一年(216),曹操杀琅邪王刘熙,国除为郡。三国魏仍治开阳,领开阳、临沂、阳都、缯、郎丘 、华、费、安丘、剧9县,辖地开始缩小。晋因之。北魏,治即丘县(今临沂市河东区汤河镇周故县),领即丘、武阳、费、新泰四县,属北徐州。南朝宋,复为郡。隋开皇三年(583)废,属县直属沂州。大业三年(607),沂州复为琅邪郡,治所在临沂(今临沂城)。共辖7县:临沂、费、颛臾、沂水、东安、莒、新泰。唐朝武德四年(621年)改沂州,治所在临沂(今临沂城北)。天宝元年(742年)复为琅邪郡。乾元元年(758年),复改称沂州。辖5县:临沂、费县、沂水、承县(今兰陵县部分在其辖境之内)、新泰(今蒙阴县部分在其辖境内)。五代因之。
(按:秦前虽有“琅邪”地名,与临沂不属,故从秦置“琅邪郡”算起。如:“越王勾践徙琅邪,凡二百四十年,楚考烈王并越于琅邪,后四十馀年,秦并楚《越绝书·越绝外传记地传》。”指越王句践迁都之“琅邪”,在今山东半岛东南部。《括地志》云:“密州诸城县东南百七十里有琅邪台,越王句践观台也。台西北十里有琅邪故城”。)
秦前之“邪”当不读yá。“邪”,读yá时,专指“琅邪郡”。见许慎《说文》:“邪”,琅邪郡,从邑,牙声。下面从音义用法等方面做些考证:
一、从“邪”字音义看
“邪” 有六个读音,大多数字书都收入四到五个:①yá琅邪郡 ②xié不正 ③yé语气词同耶 ④yú通余⑤xú通徐,缓也⑥归邪shé星名。按:若以简化为辞,则不该只简很重要的yá音,“琅邪郡”是历史,怎可“抹杀”。
看古今字书:
1、《说文》:“邪,琅邪郡,从邑,牙声。”
[字形上看“邪”没有“玉”字旁]
2、段玉裁注:“汉碑琅邪字或加玉旁,俗字也。近人隶书从耳作耶,由牙耳相似。”
汉曹全碑上这个“邪”字,从汉隶看“牙”傍象“耳”,故“邪”在汉隶中混用为“耶”,此所以魏晋时期墓志把“琅邪”写成“琅耶”。以前我认为是当时人们读音相近借用而来,邪读成了yé,可借“耶”同声,今从段玉裁注。
3、《辞源》商务印书1979年版。A、3098页,“邪”① xié不正②yé助词疑问,也通“也”③yú通余④ xú缓慢,通徐。B、2060页:[琅邪]条下注:“也作琅玡、瑯琊。郡名,秦置,治所在琅玡。”C、2061页:“琊”下注:本作“邪”。引《说文》:邪,琅邪郡,也作“瑯琊”,见“瑯琊”。
4、《辞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9年版。A、3554页,① xié不正当,不正派②yé表疑问语气,又同“也”③yú通余④ xú通徐,缓。⑤yá通“琊”。琅琊山亦作琅邪山。“琊”见“琅琊山”。B、3181页,“琅”字下第②个注,琅邪(-yá)郡名。秦置,治琅邪……。
5、《汉语大字典》四川辞书出版社,1986年版,3758页:邪读音yá[琅邪]郡名。亦作“琅玡”,“瑯琊”。
从1条:邪就是指“琅邪郡”之“邪”字。从邑(《说文》邑,国也。从囗),牙声,很明确,是郡国名。读作yá。
从2条:加玉旁者,俗字也,写成“耶”隶书体之混用也。1、2条合起来看,郡名“琅邪”应如是写,lángyá是其正确读音。
为什么写法变了,读音丢了呢?
从3、4两条看,可见端倪,两部大型工具书,都误把“琅邪lángyá”郡名给弄混了,变成了“琅琊”或“琅玡”或“瑯琊”。析:第3条: “琊”下注:本作“邪”。引《说文》:邪,琅邪郡。也作“瑯琊”。见“瑯琊”。这条说明编《辞源》者也参考了《说文解字》,只是没有在“邪”本字下注,而是在“琊”字下注,没有考虑人们查字典的习惯,要查“邪”本字,不可能去查“琊”字,本字下又只引子《说文》:注的前半“琅邪郡”,而扔掉后半“从邑,牙声”。这样虽有“琅邪郡”的写法,却没有“邪”字yá这个读音,到“琊”字里才注有yá这个读音。如果能在“邪”字条下注有yá这个读音和“琅邪”这个词条就不会出现误读了。
《辞海》把“邪”归入“牙”部,也不恰当,“邪”是郡名,《说文》和《辞源》都归在“邑”部是正确的。《辞源》也没有明注“邪”有 yá这个读音,《辞海》在第五个义项时注了“邪”yá这个读音,通“琊”就“通”不了,首先说明“邪”写成“琊”不是通假现象,是误写,通假是本无其字,用同音,形似之字代之,本有其字,写法错误怎能算通假呢?《辞海》例句:“琅琊山亦作琅邪山。”从这个例句看是“琊”通“邪”了,不是“邪”通“琊”。再查同一部《辞海》“琅”字下也有“琅邪”词条,但是再往下注,就出现了问题:琅邪:“也作琅玡、瑯琊。郡名,秦置,治所在琅玡。”作字书不当如此含混。容易出现认读错误,建议再版时能改正。还有“王羲之”词条下注:王羲之(321-379,一作303-361,又作307-365)。这一误,是不清楚王羲之的生年错误哪个是正确的。故而出现错误在前,使查字书者误认为第一个是正确的,采信首条,现在史学界已考证明白,王羲之(303-361),也应该改过来才是。
《辞源》、《辞海》这两部权威大型工具书,很多文字工作者都依如泰山之重,可两字书在“琅邪”的“邪”字上,都是出现了不应有的错误,至使秦置“琅邪郡”名。正确读音“琅邪(lángyá)”出现误读。现在的电子拼音输入法,“琅邪(lángyá)只能拼出“琅琊”,拼不出“琅邪”。所以现在用电脑写文章者,“琅邪郡”之“琅邪”出错率极高。作为地名用字,应该严肃认真核实,确保无误,以保我民族语言之尊严,以副我中国领土之神圣。
第5条“邪”读音yá,与《说文》吻合,[琅邪]词条注:郡名,很好,唯不足者,“亦作‘琅玡’,‘瑯琊’。”没有指出错误写法,也没有离谱得像《辞海》一样,说成是能通假。用了个中间词“亦作”,就是“也可以写作”,就是怎么写都对了,难道说中国汉字如此不严肃。所以我们认为作字书的人如果其中没有真正的书法家①参与的话,很容易出现错误。如“邪”字,俗字用久了,以误为正,以俗代正,应该予以纠正。
书圣王羲之的故乡“琅邪”临沂,如果连地名都写不对,怎能与“书圣”大名相付,若连王羲之出生地的名字都不会写,又怎配做书圣故里人。更遑论王羲之研究专家了。
察古人因口中有音,笔下无字时,用假借之法,又因字义发生变化,如词义扩大或缩小的时候,必须造一新字,来承担更复杂的义项,而出现新造字,那是正常的。但新造字必须符合“六书”之规范,文字是用来通行的,必须大家互相能正确认读、字义不发生混乱才行。而“琊”字没有任何新意,纯属误写。“从邑,牙声”已很完美。加上“玉”傍反添误解,“琅邪”郡名也,加上“玉”傍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说地方名跟“玉”有关,没见哪里有记载,说琅邪多玉、产玉,故加玉傍以示。又或者说,“琅邪”郡城与他郡不同,这城是用“玉”做的,故加“玉”以示区分!
盖古人校书用笔抄写,难免字形有误;又碑石铭文,时间稍久或字形漫灭难认,后人误读,以为通用,也是可以原谅的。“琅邪”地名,正确的写法很多,大概唐以前史书都还是正确的,因偶然出现个别错误,写成“琅瑯”,做字书时应该改正,没有改正,致使积非成是,这种错误不可小视,是对中国汉字的亵渎,炎黄子孙绝不能等闲视之。故曰:中国人应正确书写汉字,自觉维护汉字的严肃性,等同于维护国家尊严。弘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请从今日始。次引正史、碑文以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