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陶瓷和书法均是中华民族的艺术瑰宝，二者存在很多相似之处。陶瓷与书法的结合拥有深厚且悠久的历史，在漫长的历史中不断发展成熟，并且在各个时期被不断借鉴和创新，进而诞生了一大批优秀的陶瓷书法作品。本文以明清两个时代的陶瓷书法为例，就其对现代陶瓷书法的影响进行了简单探讨。

关键词：明清；陶瓷书法；影响

本文原载《陶瓷科学与艺术》，2024年第1期。

书法作为我国一门优秀的传统艺术，其在很早之前便跟陶瓷材料相结合，进而诞生一类独特的陶瓷书法艺术，同时也创造了一种特殊的陶瓷艺术，在书法与陶瓷艺术领域中独树一帜，成为一门独特的艺术体系。

一、陶瓷书法的艺术特征

（一）形式美

相比于普通书法，陶瓷书法不单单需要注意书法的书写和章法，其自身还会受到陶瓷坯体质感的影响。以磁州窑的瓷器为例，诗文或者题字直接在坯体上完成，因为坯体拥有较强的吸墨性，且坯面干涩，这样便会形成“飞白”的艺术效果，并且直接书写在坯体还能更好地凸显笔画的韧性与劲挺，赋予书法灵动的神采，因此陶瓷书法彰显出独特的形式美。

（二）意境美

陶瓷书法自身具备较强的意境美，这主要是将书法的气韵与陶瓷的神采有机结合起来，书法的气作为其根本，指的是书写字体的精神，韵则指的是书法呈现出的独特魅力，对陶瓷书法而言，其韵不单单是书体自身的韵味，同时还包含欣赏者在观看之后形成的情感，在情感的趋势下能够跟书法实现共鸣，带给欣赏者精神层次的享受。对优秀的陶瓷书法作品而言，其生动且鲜活，书写富有节奏感和层次感，不同的环节相互协调，有序排列，整体和谐统一。陶瓷书法的气韵是自然的，通过虚实的线条分布给欣赏者带来“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的意境美[1]。

二、明清时期陶瓷书法的异同

（一）明清时期陶瓷书法内容异同

明代的陶瓷书法的内容可以分成五种类型，（1）款识纪年，这一类型的规格大多是双行六字或者双行四字形式，字体主要为篆书和楷书。（2）斋堂类。明代的斋堂类题记大多是由民窑供给私人或者商贩。（3）满足群众美好愿望的吉祥语，即将“长命富贵”、“福寿康宁”等吉祥语写在陶瓷上。（4）与瓷器用途相呼应的诗句或者在香炉上祈福等等。（5）陶工款类。而清代的陶瓷书法除了具备明代的上述类型外，还衍生了完整的诗歌或者歌赋，从内容方面可以看出明代的陶瓷书法特征为简单通俗易懂，清代的陶瓷书法特征为雅致精美，并且清代陶瓷书法结合的内容更加广泛[2]。

（二）明清时期陶瓷书法取法风格的异同

明代的陶瓷书法受到了当时盛行的草书与行书的影响，其书法风格也不断变化，从最初的草书，不断增加了其他类型的书体风格。并且陶瓷书法在明代得以飞速发展还跟陶瓷制作工艺的创新与发展息息相关，特别是景德镇御窑厂的设立，青花与五彩工艺的不断成熟，为陶瓷书法的兴盛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并且因为受到当时封建思想的桎梏，文人渴望通过陶瓷书法来表达对自由的追求，因此晚明陶瓷书法的特征是自由奔放，展现了柔韧典雅的品质与高昂的士气。而清代后，延续了明晚时期的陶瓷书法的字形风格，到康熙平定天下以后，在统治者的影响下，兴起了读书之风，促进了陶瓷的发展，其中以釉上彩书法最为突出，再加上统治者在诗文方面造诣较高，非常喜爱书法，提高了陶瓷书法的要求，促进了字体风格的日趋丰富，促使字形结果更加严谨和正统。与明代相比，清代的陶瓷书法水平提升明显，其中最典型的为小楷，进入晚清后，由于民间陶瓷优秀作品不断涌现，推动了陶瓷书法由以往的官窑走向民窑，实现了从皇室走向平民百姓的目标[3]。

（三）明清时期陶瓷书法书写的异同

对陶瓷书法而言，在书写时不但需要注重表现其书写性，更重要的是还应当注重跟陶瓷自然而然地融为一个整体，避免过于突兀，可见陶瓷的器型会直接影响书写的形式与内容。陶瓷书法属于一类装饰，为了实现陶瓷整体的美观性与稳定性，需要采取对称、统一变化、错落有致等手段来实现。陶瓷器型发展至明清类型繁多，其中包含了不同大小、高矮胖瘦不一等，比较明清的陶瓷器型，明代饱满大气，而清代则精致典雅，这主要跟明代的统治者粗犷洒脱的性格与审美喜好有关。而清代陶瓷主要提供给皇室，同时对外销量也不断增多，在器型方面更丰富。不同的器型决定了对应的书法写作位置与风格也不同。针对形状明确的陶瓷，书法装饰的部位主要是器型的正面，同时搭配侧片或者背面。要想获得满意的书法装饰效果，便需要确保书法统一且富有变化。从古至今书法作品均注重自然法度和天人合一，因此所有的变化均应当确保整个作品整体的平衡性，变化不仅表达了艺术的生命力，同时也展现了自然与人类生存的原则，要想实现可持续发展，不断变化是唯一出路。与清代相比，明代的陶瓷书法以款识、嵌入式、图文结合居多，大多选择在陶瓷的侧面或者底部进行书写，从内容上看比较简单，以纪年或用途为主，同时还用于审美与装饰[4]。

三、明清陶瓷书法对现代陶瓷书法的影响

将现代陶瓷书法与明清陶瓷书法进行比较，可以发现明清陶瓷书法对其影响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第一，从字体上分析。现代陶瓷书法在继承明清陶瓷书法的基础上实现了五体自由，明清作为封建时期，这段时间的陶瓷书法除了会受到陶瓷工艺以及书法者书法水平的影响，还要受到当时统治者喜好的影响，以官窑陶瓷尤为突出。《中国古瓷铭文》中这样记载到“款字中锋用笔，.........那么成化款则具晚唐书风的活泼流畅”[5]。但是进入康、乾时期后，官窑瓷器主要为小楷，其中以乾隆时期的御制诗（见图1）为代表，该瓷器精美且书法精致。而当代书法便可以在遵循书法法度的基础上予以自由创作，以图2的煎茶诗为例，该作品便将米芾、苏轼、王铎三人的笔意融合起来，作品风格流畅，笔调轻松，结合自然。与现代陶瓷书法相比，明清时期陶瓷书法多了一份精致与匠气，分析明清时期书法作品发展变化，不难看出下至匠人，上至统治者，均注入了自己大量的心血。不管是陶瓷的形状、款式，还是书法的字形结体，均是经过多次试验和斟酌获得结果。但是现代生活节奏快，压力大，这会在一定程度上对书写者的情绪与节奏产生影响，起笔落笔中融合了烟火气息，但是闲适感不足，更多的是把控结果的成品，注重一次成功。

图1 粉彩矾红御制三清茶诗茶壶                          图2 煎茶诗

第二，对书写者的影响。明清时期书画装饰大多是匠人进行书写或者描摹，更注重装饰性。但是现代陶书法家已经不再单单局限于匠人，很多书法家、画家也投入到陶瓷书法创作中，他们不但具备精湛的书法技能，还具备浓厚的文化底蕴，书写的内容兼具书写性与人文气息。伴随着不同体裁的名碑名帖被发现，陶瓷家和书法家纷纷开展临习研究，进而创作出了一大批具有典型风格的陶瓷书法作品，参与各类写瓷大赛。甚至还有众多的知名画家亲自到景德镇的陶瓷工厂中寻求和陶瓷匠人的合作，进而探寻出更多陶瓷与书法结合的方法。因此现代陶瓷书法不管是书写的艺术性还是画面的整体性，均比明清时期更加完善。从画面装饰分析，在明清时期工笔画的基础上增加了写意的内容，以山水写意居多，通过陶瓷展现出宏伟的山川景色。在陶瓷上书写草书，展现了酣畅淋漓的飞白笔意。将陶瓷书法的书写性充分体现出来，极大地提升了陶瓷书法的整体水平。

第三，陶瓷形式日益丰富。伴随着陶瓷书法不断被重视，由日用品转变成艺术品，不单单出现在瓷瓶、瓷罐、瓷碗上，还逐步诞生了尺幅较大的瓷板，涌现出大量的瓷板书画作品。相比于立体陶瓷，在瓷板上绘画书写，极大地降低了书写的难度，便于书画家更好地将笔法墨法展现出来，达到虚实相间和左右呼应的目的。现代陶瓷书法的书写形式与明清时期相比，在延续传统书写的基础上，注重追本溯源，探寻陶瓷书法最初形成时期抽象感的样子。将具象转变成抽象，并且融入美术中线面结合的特征，实现文字的符号化与线条化。从而将常规粗细、疏密的常规布局方式打破，赋予其残破感与留白感，同时改变字形结构，将传统陶艺工艺与现代书法艺术有机结合起来[6]。

四、结语

综上所述，伴随着时代的不断发展，陶瓷书法艺术在传承传统写法的基础上，不断予以了创新，同时融合了新手法实现古今结合，从而赋予了其新的艺术特色，将古传承的书法和现代陶瓷工艺有机融合起来，形成完整的陶瓷书法艺术。陶瓷书法要想发展，便需要与时俱进，传承陶瓷书法的艺术的同时融合新时代风范，将陶瓷书法以最好的艺术形式展现在大家面前，实现陶瓷艺术的持续长远发展。（作者系北大书法文化高研班第二期学员）

参考文献

[1]岳精典. 陶瓷书法艺术研究[J].陶瓷科学与艺术，2022，56（7）：92-93.

[2]段庆新，汪春麟. 漫谈书法与陶瓷书法[J].景德镇陶瓷，2006，17（1）：5-8.

[3]金坤. 陶瓷书法的文化价值与审美特征解读[J].陶瓷科学与艺术，2023，57（5）：38-39.

[4] 钱雨锴. 陶瓷书法较传统书法的艺术形式的优势[J].陶瓷研究，2022，37（2）：128-130.

[5]朱裕平，《中国古瓷铭文》，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M].2018（01） ：194 .

[6]方毅. 陶瓷书法艺术的多角度探析[J].景德镇陶瓷，2020（4）：57-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