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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里头遗址陶文的破译

发布人:发布时间:2024-0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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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9年,根据史书记载的夏都大致位置,即河洛之间,唐初括地志考证“故寻城(斟鄩)在洛州巩县西南五十八里”等,著名考古学家徐旭生成功发现“二里头遗址”。

发现之初,学者们认为二里头更可能是商汤都城,但随着相距六公里外的偃师商城出土,以及碳十四测定“二里头遗址的二里头文化的绝对年代是公元前1750年”,二里头为夏都斟鄩的结论登上主流舞台。

 

既然二里头为夏都斟鄩,那么人们最期待的发现之一,就是“找到二里头的文字”,以此揭开夏朝的神秘面纱。可惜的是,迄今二里头还没有发现大量文字材料,只有50多个陶文符号,比如下图陶文。

对此,有人认为是文字,有人认为只是毫无意义的刻符,其中西方学者认为二里头文化迄今没有发现文字,更没有发现与夏人有关的“夏”字。

 

 

问题在于:这些陶文到底是不是文字,如果是文字的话,那么它们又是什么意思?本世纪以来,中国学者曹定云破译了其中部分符号,发现它们是中国文字演化中的一个环节,并在商朝进化为甲骨文。

限于篇幅,本文根据曹定云的研究,依据上图二里头部分陶文拓本,挑选四个陶文符号讲述,详见下文:

 

首先,陶文图1—4为“矢”

上图1类似“平面的伞形”(可见下图),出土于二里头遗址第三期,图2—4出土于二里头三期、四期,因此后面三个应为图1简化之后的字形。

巧合的是,甲骨文上也有类似的字符,表示箭矢之“矢”。只是尾部略有不同,应是夏商时代“箭矢”出现变化,导致“矢”字字形变化,就是当时的汉字字形,往往会随着物体形状改变而改变。

其中,下图陶文与甲骨文对比表明,上图1在甲骨文上有相似字形,对比下图甲骨文的部分可知,上图2—4也有相似字形,这种巧合只能说明二里头陶文上的这一符号为“矢”。

 

其次,陶文图5—8为“井”

二里头陶文图5—8,是一个“口”字形,图7有一斜杠,图8有一箭矢。按照字形来看,似乎应该为“口”,但以甲骨文来看应为“井”。

甲骨文中的井字,模拟的是木料或石料围起来的井栏杆,西周以后,“井”字当中多出一圆点,指井中有水,也可能表示汲水用的桶或罐子。与二里头陶文相比,甲骨文井字只是四边明显向外延伸,两者整体结构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但问题是:如果陶文这一字符为“井”,那么为何图7有一斜杠,图8有一箭矢?或许,“井”的最初用途不是取水,而是用于捕猎。上古时期,因为工具缘故,古人也不可能挖很深的“井”,逐水而居的状态也不太需要水井,因此起初可能挖坑捕猎,后来演化出水井。

 

 

第三,陶文图9为“行”,图14为“道”

二里头陶文图9,犹如两个相反方向的字母“C”,图14好像是一个人行走在路上。这两个符号看似无厘头,但实际上对比甲骨文就非常明了了。

甲骨文中的行字,是十字路口的象形,道字在里面多了一个人,表示人在路上行走。其中,在周代金文“道”的字形中间,用代表人头的“首”替代了“人”。

图14与甲骨文道字比较相似,理应就是“道”的初文。但图9与甲骨文行字的确存在一些差别,原因可能在于夏商两个时代道路变化,或者说对道路的理解有别,最终商朝“行”字变成了十字路口的象形。

 

 

第四,陶文图12为“丰”或“封”

二里头陶文图12,是一棵树的象形,甲骨文中的“丰”或“封”,与之高度相似。

甲骨文中的丰字,字形像一棵茂盛的树,生长在土堆上。与陶文图12异同的是,两者上部基本一致,都是左右各伸出两根枝丫,但甲骨文下部是土,陶文图12是底部向右伸出一根枝丫。

以商周文字来看,丰(与“豐”本是两个不同的字)有两层含义:一层为树木茂盛之义,一层为种树的目的是为了确定界线,就是分封诸侯之“封”。甲骨文中的“封”,与“丰”是一个字,后来在旁边加了“手”(演化为“寸”),表示用手种树分封诸侯。

因此,陶文图12表示的是“丰”或“封”。笔者认为,以“底部向右伸出一根枝丫”来看,更像种树的结果,即这个多出的枝丫或代表“手”,或是树被深深种下,以至于原先枝丫都被种到了土里,故而更应为“封”。

 

 

除此之外,曹定云认为图13为“来”(本义指植物小麦,麦的本义是来去之来)、图15为“皿”等,限于篇幅,本文就不一一讲述。

当然,曹定云的破译未必百分百正确,但通过他的破译过程,有两点可以确定:其一,二里头陶文与甲骨文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不是毫无意义的刻符,而是夏代文字,属于甲骨文之前的文字;其二,甲骨文不是突然成熟,不是一蹴而就,而是存在演化基础,即在二里头文字等的基础上,商朝才能演化出更成熟的甲骨文字系统。

 

最后,关于本文话题,还有四点值得一提:

首先,由于就目前考证结果来看,二里头最可能是夏都斟鄩,因此二里头陶文就应该是“夏朝文字”。而二里头陶文表明,夏朝文字没有那么神秘,其实就是比甲骨文略逊一些的文字。

第二,二里头陶文表明,夏朝不是简单的已有文字,而是已有一套文字系统,只是因为夏朝日常或使用简牍(甲骨文表明,商朝日常使用简牍文书),而没能保存下来。

 

第三,西方学者嚷嚷二里头没有文字,或许情有可原,毕竟他们不懂中国文字。但国内一些学者也高调宣称二里头无文字,这就耐人寻味了,学艺不精、还是迷信西方学者结论?

第四,与楔形文字、古埃及文突然出现不同,二里头陶文的出现,再一次证明中国文字逐步演化,一步一个脚印。相信随着考古研究的深入,中国文字演化脉络将更为清晰。

 

 

原题《二里头遗址陶文:现代学者将之破译,难怪商朝会有甲骨文》

 

参考资料:曹定云的《夏代文字求证——二里头文化陶文考》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