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美的“乱象”

周正康

如果说这是一个以丑为美的时代，大家可能会批评此话偏颇，但是在现实面前又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以丑为美的时代审美思潮。而丑，可以丑到什么程度？或者说不能超出什么程度的丑？“丑”的底线、界线、范围到底需不需要界定？这些问题至今没有一个理论家给出可以令大家信服的答案。目前，通过手机网络可以刷到许多“五花八门”书法的视频，频繁刷到一些书法的怪诞乱象，给围观群众造成非常严重的审美视觉错乱。于是，出现了“吃瓜群众”对书法圈子的批评诘问：如今的书法圈子怎么这么浮躁？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乱象？

首先要说的是以丑怪为时尚的思潮，主要存在于各种短视频里。短视频里的书法之所以混乱，背后一定有一股力量在托举，正是有些人热衷于“假借书法形式，行宣泄个人情绪之实”，才使得乱象频繁，其中不乏两种：一是书法江湖的忽悠，二是少数大咖的书法游戏、恶搞。虽然这些乱象难以形成主流，但它借助网络的扩散便利，容易使基层大众产生审美困惑。当代书法之所以给人“不正常”的感觉，是因为有一群人在不停地发布这些不正常的书法行为艺术，或者说，正是当下这群不想正常的人增加了许多乱象，给传统书家“添堵添乱”。

其次是以扭曲病态为出新，特别是目前还活跃在书坛的几位书法大咖，不断地出现在视频中“以怪搞为能”。书法是人的个性艺术，一旦人心不正常了，书法就很容易走歪，有些书法大咖不屑于传统的书法创作，想怎么写就怎么写，颇有谁奈我何的意思。任性——绝对是艺术思想潜在认识的一片重灾区，艺术需要创新，但不允许胡闹！一些人在网络空间不好好说话，不好好走路，也不好好写字，以为不遵守既定的“规则、秩序”就是创新，这是逆反心理作祟，只能博一时眼球而已。

当书法遇上“现代主义”，福兮？祸兮？艺术，原本也是一门艺术了的哲学、哲学了的艺术，如果搞成纯粹的情绪宣泄行为，那结果必定不会好。福兮，是因为“现代主义”活跃了传统的书法艺术思想，开拓了传统书法新的视野、空间，从这一意义上，它是“福”。而从“现代主义”带来的对于传统书法固有思想、审美模式的“碎裂”“崩坏”，乃至背叛，无疑它是“祸”。一切新的艺术思潮，尤其是摇撼到传统艺术精神的艺术革新，碎裂能力极大，如果超出艺术传统可以承受的度，后果就不是艺术的革新，而是毁灭。

艺术权威以及艺术大咖，从总的趋势讲，正朝向“民间”跌落，是专家走向民间，还是滑落坠入民间？专家、权威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高度，可信任度越来越低，此时的专家、权威还能不能代表一个时代的艺术形象？能不能引领一个时代的艺术潮流？这是一个什么都需要思考的时代，被各种思潮弄得越来越复杂的艺术时代，它的特征是表面的思潮遮盖了思想内质的空洞和模糊，行为的夸张替代了精神的修炼。具体怎么走，还需要增强自身分辨能力。

转自《书法报》2023年4月2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