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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人进百年讲堂:文化书法的精神感召
发布人:发布时间:2014-08-22
百人进百年讲堂:文化书法的精神感召
施百忍
“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这是朱熹在《观书有感》中写下的一句广为流传的诗句。2011年10月,我曾与我的小伙伴们远赴五夫里访紫阳楼遗址,寻找那“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的清明景象。今年8月,当我与和风学堂的诸同仁百人进北大百年讲堂之际,我们聆听了王岳川教授在发现东方之后的再发现——中国文化与书法境界。
庄子谓“大梦大醒”。(见庄子《齐物论》)王教授坚持文化书法对人的塑灵性,在文化的气息中让书法回到书法,让书法成为书法,让书法就是书法,书法不要叠加那么多世俗的东西,更不能叠加反书法的东西。简言之,文化书法使我们回到书法自身,并最终在文化传统的源头活水中回到人本身。这既是大文化背景中的人格风范,也是全球化语境中的东方形象塑造。我以为,这是王教授在发现东方之后,对博大精深的中国书法作进一步的文化印证,从而使书法不再局限在“书法个体户”的意义,而是从“文化中国”走向了“书法中国”。当然,“书法中国”的意义离不开一代又一代的书法传承。在对“文化书法”进行“接气”中,将使“书法中国”成为可能。
在我看来,“文化书法”不仅仅是一种前沿的理论诉求,亦不仅仅是北京大学的特色,如何使北大文化资源和北大担当的文化任务润泽到百姓日用常行,使传统中有生命力的经典仪式、生活方式和书法感受方式与百姓生活相关,就不能忽略“文化书法”在“童蒙养正”阶段的新实践。如此,“文化书法”的新理念将不仅仅推进到国际书法领域,亦将使幼小的孩子在童蒙养正的路上获得文化的尊重,这是极高明而道中庸。
十年前,笔者接到来自北大的录取通知书,进入艺术学系(2006年改为艺术学院)书法艺术研究所参加两年的研究生课程班学习。十年弹指之间,然北大课堂诸位教授名师的精神风采,却深深地植入我的心田。王岳川教授在课后提醒说:“即使再渺小,也要发出自己的声音。”毕业离校之后,我不断地将读孟心得寄给岳川教授,先生很耐心地回信,使我度过了最为艰难的写作初阶,总算在2007年年初把《孟子》通读一遍。随着学习的深入,我忽然意识到,这要占用先生多少时间啊。同时,心中又响起先生在信中的寄语:“继续写下去,慢慢成一部有独到体悟的书,见证中国思想的当代拓展。”先生的风范,使我在日后的教学中耐心地对待每一位孩子,并从去年下半年开始,用一年的时间在和风学堂以杨伯峻先生选编的《孟子导读》八十章为内容讲授《孟子》。其外,从北大毕业后,直至今年上半年为止,在和风学堂义讲《论语》一遍,这都是临池之余的事。
去年,拙作《从心性看笔性》入选“当代书法创作暨中国书法如何走向世界——国际论坛”,但理论的进步,并不等于实践的提高,先生毫不客气地批评我,理论再好,最终都要看书写,并要求我两支笔并用。8月15日,当我和维曼到北大书法所拜见先生时,先生问我在京几天孩子们是否有走丢,年龄最小的是几岁,批评我的书法下笔不够“狠”。最后,先生正色说道:“北大代表了学术思想的前沿,北大百年讲堂更是一个神圣的地方,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进去的。既然到了里面,我会把你认为具有相应的水平,如果连基本的要求都做不到,我会当场下逐客令。”我感到,在先生冷峻之思的背后,是一颗仁爱之心。有子曰:“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论语·学而》)
其实,自2013年11月确定“北大行”之后,我即感到肩膀上所负的重量。虽然,我在和风学堂坚持“文化书法”在“童蒙养正”阶段的新实践,但确切地说,我是在北大研究生班毕业之后重新走近北大的。大家知道,颜渊赞叹夫子时说:“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欲罢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尔。虽欲从之,末由也已。”(《论语·子罕》)我感到,颜渊道出了我想说而未能说的话。我深感北大行之难。但我也清楚,北大行虽难,只是“不能”与“不为”的问题。于是,在北大行之前,我制定了行前“三部曲”:一、逐字裁剪孙过庭《书谱》并归类排列;二、编辑《和风春晓》;三、撰述《中庸讲义》。并将北大行定位为“文化书法溯源”。
此次北大行共百人,孩子47人,最小者六岁。大人当中,有教授、公务员、商人、医生、中小学教师等等,他们均以父母的角色携手孩子一路同行。我们有同一个梦想——问道北大。在此之前,我们自2009年以来,开始走访闽南故乡的老房子,乡村小路的田园风光。同时,又开启了武夷探胜、游历山东、上博观画、黄山登顶、行脚泉州、杭州之行等文化活动。即便如此,地域局限亦不可避免。如何突破地域局限,举行一次“文化书法溯源”的文化活动,成为大家共同的心声。诚如王岳川教授所言:“文化书法是共同的事业。”
大家知道,北大无小事,北大里的任何一件小事,放在中国就是一件大事。当我们从书法、经典、生活、自然等四个维度对“文化书法”进行“接气”时,我们在书法的文化性、生态性和精神性方面致力于从“童蒙养正”到“大学之道”的慎独、明善、中和、位育的文化修为。当我将《文化书法溯源:和风学堂北大行》的策划书呈交王岳川教授并获应允时,我们命定般地“百人进百年讲堂”,并成功地将自下事上的“童蒙养正”与自上临下的“大学之道”接轨,使“良性的文化公共空间,正大的学习交流平台”惠及百姓。在47位孩子中,有45位孩子在听了主题讲座之后,自觉地写出心中感言。这里,不妨听听六龄童子的心声:“我第一次看到了王岳川教授拍下来的美国书法,感觉很奇怪,为什么美国也有书法?讲堂上我坐得端正,因为大人说我是最小的,我坐得好每个人都能坐得好。”其他孩子的心声,可参阅《“文化书法”在传承》。
孔子云:“后生可畏。”(《论语·子罕》)金开诚先生说:“我不怕古人,我就是研究古人的;我也不怕名人,我本人也比较有名;我更不怕前人。我问那您怕什么?他说我怕后人:不畏先生畏后生。”(见王岳川《与金开诚先生相处的日子》)可见,如果丢失中国文化身份,家国情怀,生命担当,则无法想象百人进百年讲堂这件事。试问,当您入座百年讲堂,立身鼓掌,屏息倾听的刹那,您是否如醍醐灌顶?进一步说,当您沐浴在笃志近思的思想场域时,您是否因为修、齐、治、平的动态平衡而欲罢不能?在发现身、家、国、天下一体大同时,您可以向全世界说出怎样的中国?
众所周知,孔子并未因其敬畏鬼神而延伸为宗教。然而,孔子以诚相待自不可疑。我以为,“诚”这个理念是儒家没有走向宗教信仰而发展出人文精神的转折点,这也可以说是一种宗教情怀。回想这次的北大行,总行程为七天。第一天,启程到京,参访书法所,赠送《和风春晓》;第二天,登慕田峪长城;与家长及学生代表拜访启蒙老师康耀仁先生;第三天,游故宫,观天坛;第四天,参观孔庙、国子监和宋庆龄故居;第五天,参观国家博物馆与中国美术馆;第六天,百人进百年讲堂,听王岳川教授主题讲座——中国文化与书法境界;第七天,走向国家图书馆,回程归来。据说,佛陀当年在菩提树下七日证道。在这七日中,我们仰望星空,行脚京城,问道北大,在百年讲堂接受精神思想的洗礼。
2004年,我只身一人从福建到北大求学;2014年,和风同仁百人从石狮到北大问道。在百年讲堂中,和风同仁以耳、以心、以气倾听王岳川教授精彩的演讲,王岳川教授守正创新,正大气象的学者风范唤醒了一百同仁的敬畏之心。在谢师宴上,这颗敬畏之心转为敬酒之时的诚意、正心乃至无法言表的悦乐情怀。我想,大家一定印象深刻,在登临慕田峪长城时,有雨;在归来途中,有雨。
天行健,归来即开始。当8月18日归来之际,我把这一天定为“和风书院”的诞生日。祝福王教授!祝福和风同仁!祈愿开始与归来的两场好雨沐浴中国大地!当演讲结束,王教授安详地为几十位孩子在其著作上签名时,我们坚信,“文化书法”必将以刚健清新的生命线条“走向经典”;在这些可爱的童子的心灵里,必将因柔软的笔性与柔嫩的心性而生成中国文化的美丽精神。
2014年8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