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书法

当前位置: 首页» 文化书法

为什么毛泽东晚年爱看碑帖、字帖以及古今名人墨迹?

发布人:发布时间:2021-11-05

 

 

为什么毛泽东晚年爱看碑帖、字帖以及古今名人墨迹?

 

 

 

2020-11-23 10:18·人民出版社,转自今日头条

 

毛泽东在青少年时代对书法就有特别的兴趣。从20世纪50年代、60年代,直到70年代,甚至在他老人家生命垂危的最后岁月里,也从没间断过钻研和练习书法,还一直保持着喜爱阅看历代草书字帖和古今名流、学者的墨迹与手书、手稿、手札的习惯。

 

1973年党的十大召开的那段时间,毛泽东的身体不太好,主要是腿不行,走路走得不太稳,可以说是步履艰难,而且有点气喘吁吁。8月24日晚,大会开幕的时候,毛泽东出席了。后来宣布散会时,他站起来已很困难了,于是周恩来总理当场宣布:毛主席目送各位代表退场。此时,毛泽东对自己的健康状况是很清楚的。

 

进入1976年,毛泽东的健康状况迅速恶化,吃药吃饭都需要人喂,每天只能吃一二两饭,行走更加困难。进入七八月,毛泽东已常常处于昏迷状态。

 

面对这样的健康状况,本当好好地休养,保重身体,可是,毛泽东并没有这样做,他仍然以顽强的毅力坚特每天看文件、看各种图书报刊,其中也包括历代碑帖、字帖和古今名人墨迹、手书、手稿、手札等。

 

医生建议他少看书或不看书,但他一天也没有少看,一天也没有不看。从1972年10月12日到1975年1月12日,整整3年零3个月。在这近1200个日日夜夜中,毛泽东带病翻看了数百种、上千册的字帖、墨迹、真迹、手书等书法作品。

 

 

晚年的毛泽东,特别是病魔缠身的岁月里,为什么还孜孜不倦、苦心钻研各种碑帖、字帖和古今名人墨迹、真迹、手书、手稿呢?笔者认为,主要有以下三个方面的原因:

 

第一,因为阅览学习钻研历代书法作品是毛泽东一生的爱好,一生对此都有浓厚的兴趣。

 

尽管主观上并没有成为书法家的欲望和追求,但毛泽东几十年不懈地努力,加上他本人的天赋和智慧,因此,毛泽东早已被专家、行家公认是当代最著名的书法家,他的书体被人们誉为“毛体”。这已经是当今世人公认的事实。毛泽东在书法上的造诣和成就是他本人几十年的坚持执著、从不自满、从不懈怠、苦苦钻研和学习练习的结果。

 

对于这一点,新中国成立初期在毛泽东身边工作过的陈秉忱老先生曾在《回忆毛主席周总理朱委员长书法活动片断》一文中说:

 

“我们从仅存的一张明信片(指毛泽东青年时代在湖南第一师范读书时写给罗学瓒的明信片——笔者注)的字迹来看,毛主席早年似受晋唐楷书和魏碑的影响,用笔紧严而又开拓,是有较深功力的。在延安时期,领导抗战和建党,工作、著作任务那样繁忙,毛主席仍时常阅览法帖(阅过的晋唐小楷等帖,一直带在身边)。……全国解放后,更多地阅览法帖。1949年出国(率中国党政代表团第一次访问苏联——笔者注)访问时,也以《三希堂法帖》自随。

 

1955年开始,指示身边工作人员广置碑帖。二十年间,所存拓本及影本碑帖约有六百多种,看过的也近四百种,‘二王’(指晋代大书法家王羲之、王献之父子——笔者注)帖及孙过庭、怀素的草书帖,则是时常批阅。毛主席不但博览群帖,而且注意规范草书,如古人编辑的《草诀要领》和《草诀百韵歌》等帖。”

 

 

关于新中国成立以后,毛泽东博览群帖、练习书法的事,当时为毛泽东管理图书的逄先知的回忆文章中还有这样一段介绍:

 

“毛泽东可说是当代一流书法家,尤其擅长草书。他喜欢看字帖,特别是草书字帖,这是他的重要娱乐活动,也是最好的休息。在草书中,毛泽东最喜欢怀素的草书。他多次要过《怀素自叙帖真迹》。我们见到怀素的字帖,只要是好的,就买下来给他送去。

 

1961年10月27日,毛泽东要看《怀素自叙帖真迹》,并指示我们,把他所有的字帖都放在他那里。从此,我们就在北京和外地,买来很多字帖,包括一批套帖如《三希堂法帖》、《昭和法帖大系》(日本影印)等,放在他的卧室外间的会客室里,摆满了三四个书架。在他卧室的茶几上、床铺上、办公桌上,到处都放着字帖,以便随时观赏。

 

1964年12月10日,毛泽东要看各家书写的各种字体的《千字文》字帖。我们很快为他收集了30余种,行草隶篆,无所不有,而以草书为主,包括自东晋以来各代大书法家王羲之、智永、怀素、欧阳询、张旭、米芾、宋徽宗、宋高宗、赵孟頫、康熙等,直到近代书法家于右任的作品。”

 

 

“除了买字帖供毛泽东观赏,我们有时还到故宫借一些名书法家的真迹给他看。1959年10月,田家英和陈秉忱向故宫借了20件字画,其中8件是明代大书法家写的草书,包括解缙、张弼、傅山、文征明、董其昌等。”

 

田家英、陈秉忱、逄先知他们几位都是很爱好书法并在书法方面很有研究的。他们三位从50年代到60年代中期,十多年里先后为毛泽东购置了六百多种字帖。虽不能说这是我国历代书法精品的全部,但说它们是我国历代书法的代表之作也毫不过分。由于田家英的关系,清代的名人墨迹、碑帖尤为齐全。

 

毛泽东晚年对这些书法作品非常喜爱,六百多种字帖反复阅看,很快这些就不再能满足他学书钻研、观赏休息、调节的需要了。

 

到了70年代,他老人家一次又一次地指示我们为他继续购置、借阅各种字帖。北京各大图书馆和有关研究部门找差不多了,又指示我们专门到南京、上海等地去借阅。仅1974年下半年,笔者经手在北京、南京、上海等地为毛泽东借阅的各种字帖就达165种、342册。

 

后来,我查阅主席借书登记本,上海、南京借来的字帖、墨迹,他老人家一直放在身边反复翻阅,直到1976年病中还时常翻阅。

 

 

第二,钻研学字学书、学习中国历史、学习中国文化的需要。

 

毛泽东曾说过:“学字要有帖”。学习书法,要对照字帖,用心研究,反复临摹练习。这是历代诸多前人学书的基本方法,也是毛泽东学书的基本经验。毛泽东青少年时代学习书法时,就是从临摹字帖开始的。

 

毛泽东对我国延绵数千年的书法艺术的学习研究和临摹练习并不局限在书本上,也不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他学习研究的范围很广,就是在环境恶劣、生活艰难的战争岁月,就是在战火纷飞的行军路上,只要一碰到石刻、碑文、字匾,他都非常虚心而又饶有兴趣地学习研究并临摹一番。他很善于从历代碑帖中汲取精华,博采众长。

 

1935年1月具有重大历史意义的遵义会议之后,中央红军赢得了长征以来的首次大胜——娄山关大捷,打破了娄山关守敌所谓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不可战胜的神话。

 

娄山关位于贵州遵义城北险峻的娄山上,是由贵州进入四川的重要关口,是防守贵州北部重镇遵义的要冲,自古乃兵家必争之地。娄山关雄踞娄山山脉的最高峰,周围山峰峰峰如剑,万丈矗立,直插云端。关上有茅屋两间,石碑一座,上刻“娄山关”三个大字。

 

 

当毛泽东随着胜利的中央红军沿着十步一弯、八步一拐的羊肠山路来到地形十分险要的娄山关上时,如海的苍山、破旧的茅屋好像并没有引起毛泽东的注意,而当他看到石碑上的“娄山关”三个红漆大字时,却停住了脚步,饶有兴趣地问身边的陈昌奉等同志:“‘娄山关’刻碑干什么?”陈昌奉等同志一时都回答不出来。他便给大家解释说:“关乃要塞重地也,是出入的通道,常以碑柱碑石为界,区分和标志地名。”

 

接着,他又从书法艺术的角度向大家讲解了“娄山关”三个字的特点和价值。他称赞“娄山关”三个大字写得苍劲,像峻峰那样挺拔屹立,运笔如飞。“娄山关”三个字不仅写得很好,而且工匠石刻也非常精美、匠心独运、惟妙惟肖。所以,毛泽东在颇有情致欣赏时,还反复揣摩,不断用手在笔画上临摹运笔,口中感叹道:“可惜不知出自哪位名家之手和修建于何代。”

 

毛泽东晚年除了从历代碑帖、字帖和古今名人墨迹、手书、手稿等书法作品中学字学书之外,还常常把这个过程看成是学习中国历史、中国文化的过程,这也是毛泽东涉猎传统文化的一个独到之处。

 

 

第三,为了休息、调整,也为了转移、缓解内心深处复杂的情感。

 

笔者认为,毛泽东晚年每天不停地看书(包括看字帖、名人墨迹、手书、手札等),除了上述的两个方面属于主观方面原因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客观方面的原因。那就是党事、国事、家事等多方面的情况,使毛泽东晚年精神遭受很大的损耗,身体受到很大的损害,感情遭受很多的创伤,使他时常感到忧虑、不安、痛楚、孤独、寂寞、悲凉。这种情境下的看书、看字帖、看墨迹、看书法作品,显然有着排遣烦闷的功用。

 

毛泽东曾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过:工作之余,看看名人字画、墨迹,这也是一种休息。在这种情境下的读书,看字帖、看墨迹、看真迹等,一般是以浏览为主,批画较少。根据时间和环境,看多少就多少,看到什么地方就到什么地方,显得比较轻松随意。

 

一位年过八旬的老人,而且身患多种疾病,每天还有大量的工作,要长时间地阅看文件,还要读二十四史、《资治通鉴》等严肃正史,自然是很累的。很需要休息,很需要调节。

 

怎么休息?怎么调节?毛泽东有他独到的做法,看正书看久了,看累了,就换着看闲书,看轻松的书,字帖、墨迹、书法真迹等就是他常看的休闲书籍。

 

如果说游泳、散步、爬山等运动增强了毛泽东的体质,使其以旺盛的精力投入革命工作,那么,一生不懈地博览群书、学字学书、钻研书法,则为毛泽东的精神生活带来愉悦和享受。毛泽东一生爱好书法,爱好欣赏名人书法、墨迹。一册册古今名人字帖、墨迹、真迹等书法作品一直陪伴着毛泽东度过了人生的最后旅程。

 

【本文来源于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毛泽东晚年读书生活20问》,因篇幅限制,有所删减。】